【贾正】十二月三日的雪花是甜的
采访双箭头激情创作/初见情怀/细节不靠谱产物
献给某年冬天开始互相陪伴的两位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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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不是一个要把所有感情都完整表达出去才算安心的人，突然要描述那个如同蒙太奇电影般记忆模糊的小雪黄昏，他只能脱口而出那天在宿舍见到正廷穿着件大大的羽绒，打扮得像个学生。末了再昊式调皮地拿“年轻”这个词语开始作死，惹得身边人拳头都要握得咔咔响。
其实他记得可清楚了。
清楚记得他初来乍到，刚送走爸妈，背对着他们鼻子微微的酸涩。清楚记得工作人员走后他一个人坐在宿舍里，有点紧张地等待即将来看他的舍友，盘算着要怎么打招呼时，双手攥在一起沁出了汗。清楚记得他开门“吓”人，那裹在羽绒服大大绒毛帽里的精致小脸做出震惊的表情，捂着嘴往后退两步的模样。
彼时朱正廷刚结束一天的训练，简单清洗后戴回眼镜，穿上厚厚的羽绒外套，总被工作人员说这样的打扮像极了刚放学的韩国大学生。朱正廷笑，若他在国内，可不就是读书的年纪嘛。工作人员又说，今天公司来了新的练习生，搬去你的宿舍了，不如吃饭前去看看他吧。没等朱正廷回答又加了一句，人家年纪可小了，好好相处哦。
能有多小？朱正廷打开门，看见探出头来的一颗小奶团子，的确被吓到了。瞪着大大的眼睛想要装出吓人的模样，其实差点没摔着，爪子还没伸出来就先扶住了门把手稳住身形。
“你就是新来的小练习生吧？”朱正廷退了几步又往前，把小奶团子挤进了房间里，摸着小脑袋一顿揉，“你好，我是朱正廷。”
“朱正廷”三个字总是说的一字一顿，是他永远改不过来的发声习惯。或许是印刻现象作祟，自此以后每次听到朱正廷的自我介绍，黄明昊总能想起发涡被搓弄时有些发痒的触感。
帮黄明昊一起收拾行李时，二人渐渐聊到对方，朱正廷讶异小奶团子十三四岁一个人出国来住，黄明昊惊讶这位学生哥哥原来已经是大学年纪，年龄这道沟在第一次见面时就成了打趣的梗。但朱正廷没有想到的是来了第一位弟弟，后来还有更多的弟弟跟着这位小霸王一起念叨自己。
待收拾好宿舍，朱正廷一把捞过黄明昊的脑袋往臂弯里带，“是不是还没吃饭？走，我带你去公司楼下吃东西。”
黄明昊被卡住脖子跟他走，心里暗自嘀咕自己一定要好好吃饭，好好锻炼，非得长得比朱正廷高不可。
公司楼下有个卖鱼饼年糕的小铺子，员工和练习生们都很喜欢吃腻了清淡食堂时来这里解解馋。黄明昊人生地不熟，就呆在一旁等穿着一身黑色羽绒服的朱正廷像只企鹅挤进人群给他买吃的，一边看四周打量未来要生活和练习的地方。
天色渐暗，余晖透过身后公司大楼的玻璃反射过来，折成一道道橙黄色的光束，擦过少年的脸颊，劈在马路两道的大树枯枝上。雪花也跟着飘移的日光纷纷扬扬地落，不比温州的雪，混着湿冷的雨一起刺进骨缝里，它们很柔软也很干爽。
未来是怎样没有定数。只知道如今的他还没长大，他即将有很多改变。学很多舞，练很多rap，成为一个能站上舞台发光的王。
“来来来，买好了，快吃啦。”
黄明昊张嘴接过一口朱正廷喂来的年糕。许是没吹够，还是烫到了舌头，他囫囵一口吞了下去，像小狗一样张嘴哈气。在一片呼出的白气中望见朱正廷笑他的模样，他刚想往前走去抓住他，舌尖好像触到了落下来的一点雪花，冰凉而晶莹地在一秒钟内化开，纾解了又辣又烫的灼伤感。
朱正廷一边往前走一边回头催他，又向他释放出让所有人都无法不喜欢上他的笑容。舌尖融掉的那一片雪花是魔法棒施法点下的封印，从那一点冰凉开始，一种奇异的感情笼罩住他。
黄明昊清楚地记得很多细节，但他不说。总是下意识地追随哥哥的情绪变化，再默默用自己的方式皮过去，经过两年的练习，已是他的拿手好戏。作为一个应该大大咧咧的男孩子，应该认真练习专心营业的idol预备生，很多感情细腻的帧数他总是故作大条，就此略过。因为这样最好不过。
但在他手机的倒数日里，一直记着那一年的十二月三日，他第一天搬进了公司。那一天里，他送走回国的爸爸妈妈，遇见往后最亲的陪伴，开始一段不一样的旅程。
忘了说，黄明昊记得最清楚的一件事。
十二月三日的傍晚下了一场雪，他曾尝出满口甜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