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正】山与海



0602看海的热恋情侣现实向延伸/依旧短篇/小廷第一人称视角

BGM:《频率》-苏打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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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去海边啦。”他朝我凑过来,用留长了的头发蹭我脖子,痒痒的。我心里感叹,可真是猫咪他爹,眯眯眼笑起来和他听话的tin宝并无二致。在我皱着眉头开口前,他马上提高音量,“我地点都查好了——绝对,绝对不会被发现的!”
 
疯了吗?见面会前夕,多少粉丝盯着啊。我还想拒绝他,却怎样都敌不过酷小孩突然朝我发射的一点娇气:“朱正廷,我还没去看过大海。陪我去嘛?我想和你去。”
 
他竟然还朝我眨巴眨巴眼睛?成,我所谓的固执对他是没什么辙了。
 
下飞机回了酒店之后,脱下机场凹造型的EA,换上最最普通的棉布T与宽松牛仔,戴着帽子和口罩的我俩像极了要去私奔。
 
坐车要过五个隧道,但也不算漫长,历经一路翠色欲滴的南城夏景,终于看到了我们的海。原来是这样一片海,在南方起伏逶迤的丘陵旁紧紧依偎。
 
我见过的海不多,美国的海热烈又宽广,是一条黄金般闪烁的炽热和明丽的天蓝;韩国的海很空很静,轻盈的绿极柔和,深黑色的多孔火山岩极冰凉;黄明昊说他还没来看过大海,所以这是属于我俩的海——
 
梧桐山脚下的大小梅沙是浩浩荡荡的深深蓝绿色,粼粼波光,像朗润的孔雀石,像发亮的反光银镜。这是一座多雨南城,早上刚下完的一场雷阵雨,已被下午灼热的日光晒得透干,海滨栈道的木板裂缝依旧。他跳来跳去的身影摧残着栈道,吱吱呀呀,缝隙下面的水流安静地一动不动,但我知道水是活着的,大群的鱼集聚在此畅游,无尽的海草珊瑚正在千米深水里摇曳。
 
海滨栈道的人不多,多亏黄明昊这小子会挑地方。我放心地走着,差点也要跟随他的脚步跳跃了起来。这样一片丘陵是我不曾熟悉的,大片大片的云团扑向山的怀抱,有风来,托起一朵朵微微浪花白沫,却莫名亲切。
 
我的眼帘外充斥着这样的山和海,让我此刻由衷地开心、纯粹的开心。我甚至想把这份开心分给海,分给风,让我的快乐随着洋流与季风漫游世界。因为朗朗天地间,有一片日光普照的山峦碧海,我和他两个人就像是有了归属。
 
阳光舒朗,海浪温柔,待我们慢吞吞走到海滩边时已近黄昏。
 
“去踩水吗?”黄明昊的精力是用不完的,一到海滩更加兴奋,脱了鞋拉着我往前跑啊跑,水花飞溅。其实偌大的海滩一侧现在还有很多人,叽叽喳喳吵吵嚷嚷,我们混迹其中,像飞进了波士顿只顾着觅食的鸽群里。
 
黄昏时逐渐变得普蓝的水涌过来,漫回去,拂过我和他的脚背,只留下几颗结晶细沙,还有幼沙从脚趾缝里浮上来。
 
我们又一起往前走了几步,身后脚印留在滩上的浅坑很快被潮浪带起来的沙填平了。我们靠得很近,所以我动动我的大脚趾去碰他的大脚趾,他侧头,他盯着我,他把我的手握得更紧了。我咽咽口水,没敢亲他。
 
为了掩饰尴尬,我说,海景看完了,不如去海滩后面写写心愿牌?他说好。梧桐树下,我们首先一起写了想给粉丝的话。我写,希望我的珍珠糖们越来越可爱,我会越来越强大。他写,希望我的nana们越来越爱我,我会很快长大。
 
“不行,再写一块吧。写给对方怎么样?证明我们来过这里。”黄明昊把牌子挂到树上后,又拿了两块空的小木牌来,递了一块给我。“我们好不容易出来一次,给。”
 
平时是我肉麻,没想到你也怪扭捏的。
 
“黄明昊,你要写什么?”我凑过头去问他,想看一眼他的小木牌。
 
“不行,是秘密。”他朝我抖腿,神神秘秘地摇头晃脑,像在创作rap一样,整个人嘚瑟得不行。
 
真是个调皮孩子啊。我知道他凭一时冲动多拿回两块小牌子,还没想好写什么,还知道他又想让我向他撒娇。看穿了他,就好见招拆招,我摇摇头,“切,稀罕,那我也不给你看!”
 
他没想到我的回答是这样,有点愣住,过一会儿回头也“哼”了一句丢给我,“不给就不给,这是我的秘密。”
 
按常理我是会揪住他的胳膊,使劲凶他逼他让我看的。然后在他装作一脸无可奈何之下,我就能以胜利者的骄傲姿态拿过来读他写了什么玩意儿。虽然我也总是幼稚,但这种成为明星以后就不会再多有的美好时刻,且是只专属于我俩的美好时刻。我想,我得认真一点。
 
于是我一笔一划,特别用力,充满仪式感。我一边写一边笑自己,朱正廷,原来你还有这样的浪漫心思?
 
我写:希望你的力量积聚于生长的骨骼中。在质量的膨胀里,密度不断被压缩——你已经勇敢、热切、外放无数能量,我愿你自信、谦敬、敛尽人间光芒。
 
我写完了。我悄悄回头看这个臭小孩。他还在冥思苦想,不过我管他写什么呢,我这么喜欢这个小孩,而他一定正在为我写一些关于爱的物什,是情话还是吐槽我都无所谓了。
 
此刻黄昏,海滩小屋边的老梧桐树影婆娑,远处的天是一片暗暗淡淡紫和融融冶冶黄,渐变的那一段恰巧接近海平面,像宇宙在膨胀,星云在分离。它们朝我压过来,但我身边还有他,是一个想留长头发、喜欢穿白T的小孩。我和这个小孩散步、奔跑、唱歌、舞蹈,我们在这个世界所向披靡、肆意张扬,我们在咸咸的海风中握紧手、闭上眼,我们便站在山海中央,我们是自己的宇宙主宰。
 
马克笔摩擦木牌发出沙沙声,他开始写了,他也在书写爱的秘密,比任何天籁都动人。
 
我傻笑,突然觉得天地的敞亮,都是因为爱。因为爱,原子开始相撞,孕育水和氢氧,造就土地尘沙,结出绿树红果,酝酿清风朗月、寂静群星,最后,山海得以存在。而在此刻、在山脚海畔,我们没有缺席,我们在自然里秘密又热烈地相爱。
 
我是这么爱你,以山与海的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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